只有閔玧其知道，讓自己和朴智旻相遇的不是一朵嬌嫩的玫瑰。
而是白花花的錢。
－
「閔先生，很抱歉假日還約你出來」
「請問朴夫人有什麼事？」
咖啡廳裡，清脆的鈴鐺聲，閔玧其打量著眼前舉動優雅的女人，而女人並沒有對他這不禮貌的行為感到不滿，只是輕啜了一小口咖啡。
「我的兒子是你的忠實粉絲。近幾年來他得了一種心理疾病...他把家人隔絕在外，逼不得已，我們只好把他送到我們郊區的別墅，我們希望你能幫忙」
「這個問題您應該去找心理醫生吧，朴夫人」閔玧其皺了皺眉，察覺到話語中的不耐煩便放軟了語氣。「我想我並沒有這方面的專業」
女人還是沒有擺出高傲的姿態，眉眼中反而染上了幾絲懇求。「沒事的，閔先生。只不過每個醫生都說這是心病，需要他自己突破，而家人帶給他的恐懼太深，我們只能另外找人」
「這個人就是你...這孩子在聽著你的音樂跳舞的時候才會露出真正開心的笑容」
想起電話裡所說的天文數字，閔玧其摸了摸口袋裡空虛的皮夾，靈感的耗竭的確帶給自己經濟上不少麻煩。
就答應吧，當作在做善事。
「不知道朴夫人所說的幫助是什麼？」
聽到閔玧其的應允，女人沒有揚起笑容，手指在咖啡杯的杯環上摩娑著，面有難色。「我希望你能和智旻多接觸，也許有必要的話還需要閔先生搬到別墅附近」
閔玧其抿著唇，冷酷的線條變得更加冰冷。
「智旻在發現自己是同性戀後便不再和任何人說話，甚至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們只希望有人能夠和他說說話」
「請答應作為一個母親卑微的需求」
母親。
閔玧其低下頭，掛在門口的風鈴還在輕輕擺動，鈴聲在裝潢精緻的空間裡迴盪。
「好」閔玧其聽到自己的聲線多了幾分嘶啞。「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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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家人有些心急，談話結束的兩天後，閔玧其便拿著寫有龐大數字的支票和為數不多的行李來到了在市區和郊區邊界的破舊旅館。
「製作音樂的器材我們會幫你準備好」那天，女人將簽完名的支票遞給了閔玧其，順帶說了一項對閔玧其十分有吸引力的條件。
這樣他這張支票收也合乎情理。
循著傳來的地址來到夫人口中所說的別墅，除了鐵門泛著老舊的鏽斑，花園都被整理得很乾淨，看得出來宅院的外觀還是有人在照料的。
閔玧其順著剃完雜草的小徑逛著花園，原本和自己分開一段時間的音符逐漸回到自己的腦海，腳步隨著溢出的節奏變得輕快，閔玧其撫上長在階梯旁有些突兀的玫瑰，聲音的敏感度讓他知道他即將和朴智旻第一次會面。
「你在做什麼？」
朴智旻的聲線比想像中的清澈，被打斷思緒的閔玧其沒有想像中的惱火，轉過身，清秀的少年睜得大大的雙眼盛滿了驚訝。
美妙的嗓音、漂亮的眼睛，和宅男兩個字完全摸不著邊。
「我是個作曲家，最近正找不到靈感，你的家園給了我曲子的想法。或許你可以讓我待在這，幫助我完成曲子」
朴智旻沒有馬上回話，厚厚的唇瓣蠕動著像是在組織句子。
「好」朴智旻清了清喉嚨，讓自己的聲音高了些，把朴智旻可愛動作盡收眼底的閔玧其揚起了嘴角。「你可以隨時到屋內休息，整理你的想法」
朴智旻倚在門框，似是對自己的出現感到很神奇，沒一會，又覺得自己打擾到閔玧其便回到了屋內。
「等等」想了想，閔玧其還是喊住了腳步慌張的朴智旻。「我叫閔玧其，請多多指教」
看著朴智旻紅著一張臉跑回宅內的模樣，閔玧其突然覺得這項任務不那麼燙手了。
不會有人拒絕可愛的事物，對吧。
－
天公不作美。在閔玧其譜下一段旋律時便下起了大雨，跑到了門口避雨，從這裡正好可以看到在臥室裡熟睡的朴智旻。
少年皺著眉，像是做了惡夢。
嘆了一口氣，閔玧其沿著牆壁坐了下來繼續寫下在腦海裡浮現的音符。不知是不是錯覺，那五線譜上的旋律好像沉重了些。
等朴智旻起來的時候，雨還是一直下著，牛仔褲的褲管還沒乾，閔玧其就被匆匆忙忙打開門的朴智旻嚇了一大跳。
「你不介意的話可以進來」
蓬鬆的咖啡色髮絲撓著閔玧其的喉嚨，閔玧其吞了一口口水。
「那我就不客氣了」
屋內飄著淡淡的檸檬香，也不髒亂。如果說朴智旻不敢踏出房門的話，屋子裡面必是他自己整理的。想著想著，閔玧其不自覺的對朴智旻好感度多了幾分。
比自己悠閒的步伐，朴智旻顯得很緊張，跟在朴智旻身後的閔玧其好笑的接了好幾個因為朴智旻不小心而撞到的飾品。「你不用這麼緊張，現在我才是客人，而你是這裡的主人。該在這裡輕鬆隨意的人是你，不是我」
朴智旻終於消停了會，雖然身體還是僵硬的好笑，卻也沒再碰倒什麼東西。領著自己到了廚房，沒有聽到預想的客套，閔玧其喵了眼玻璃上映出那抹帶著不自在的身影。
啊，這傢伙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其他人接觸了。
「你應該請我坐下吧？」
「唉？」朴智旻反應過來，肉呼呼的手趕緊拉開餐桌旁的木椅。「請坐」
「你沒有問我的年齡」閃爍的雙眼疑惑的眨啊眨，閔玧其繼續解釋道。「你剛剛用了平語，在不確定我的年齡時應該用敬語。還是你確定你比我小？」
一聲低吟讓坐在椅子上欣賞朴智旻窘樣的閔玧其站起身來，也管不上兩人才認識沒幾個小時，就把朴智旻流血的指尖放進了嘴巴，血腥在舌尖暈染開來，細膩的皮膚撓著舌上小小的顆粒。「我們都是男生，不能這樣」
軟軟的奶音帶上了防備，閔玧其感到了異常的煩躁，拿過紙巾的東做變得有些粗魯。「我們是朋友吧？朋友可以這樣的」
給害怕自己接近的同性戀一個解釋。沒錯，閔玧其，你做得好極了。
被自己壓在椅子的身軀放鬆了下來，內心油然而生的不耐煩也被朴智旻乖順的模樣掃去了好幾分。「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嗯...」他點點頭。「大家看到我都嚇得跑走了，只有你沒有」
那是因為你一直把人拒於門外啊。
閔玧其愣了一下，搖搖頭，把腦裡過多的想法給拋開。「所以你不知道怎麼和其他人相處？」
看那深咖啡的腦袋又上下搖動，閔玧其揚起笑容。「那...」
讓我陪你吧。
「那你陪我住好不好？這樣我就知道怎麼和人相處了」
比自己想像中的接近得更快，閔玧其不受控制的摸上覬覦已久的髮絲。
不要這麼可愛啊，朴智旻。
我怕我會愛上你的。
－
閔玧其在和朴夫人通電話通知時，電話裡的夫人很驚訝。「智旻讓你進去住的？」
「嗯，之前夫人答應給我的器材可以幫我搬到這嗎？」
「沒問題，我馬上請人辦」電話那頭的歡喜逐漸平靜轉為濃濃的欣慰。「真的很謝謝你」
「不會」閔玧其瞥了眼正在收拾碗筷的朴智旻。「為什麼智旻會說自己沒有人敢親近他？」
「...之前告訴過你智旻是個同性戀對吧，他是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孩子，所以他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也無法接受其他人對他投來的目光，甚至放棄了舞台，在他的世界裡他把自己當成醜陋的野獸」
閔玧其已經記不起來當時自己回了什麼話，他只記得在最後離開時他給了朴智旻一個若有似無的擁抱。
「明天一早我就來」
所以不要再孤獨一人了。
閔玧其和朴智旻住在一起的磨合期並不長，朴智旻對於突然出現的哥哥百般順從，兩人倒也沒有什麼大爭執。白天朴智旻會準備好早餐，兩人一起享用完餐點後閔玧其會幫忙把門外的物資拿回屋內，順便到外蒐集靈感，到了晚上，閔玧其會抽出兩個小時和朴智旻聊天。
「我原本以為哥是個很安靜的人呢」過久沒有換的燈泡在書房狹小的空間一閃一閃，閔玧其稍稍挑起眼角。
「哥可是天才，就算個性安靜，也是可以和人家好好聊天的」
「好好，好羨慕哥」
別羨慕我啊。閔玧其冷笑。
我只不過是一個為了糊口而來到你身邊的騙子。
「不用羨慕，」眼前的朴智旻化為他自己所說的野獸，閔玧其沒有絲毫恐懼，撫上了那人醜陋的毛髮。「等智旻恢復了也可以」
只要你醒過來。
「快去睡吧，不早了」
－
人偶爾會有個衝動想替喜歡的人做一點小事。
存完檔，閔玧其在確認無數次曲子沒有失誤後便拉著朴智旻到了工作室，把耳機塞到朴智旻耳裡，線條美好的腿隨著節奏擺動，閔玧其曾看過朴智旻跳舞的視頻，就連眼睫毛都如鑽石般耀眼。
「喜歡嗎？這首是給你的」手掌感受著來自朴智旻的跳動「你好像很喜歡跳舞？」
這對於現在的朴智旻又是新的詞彙，閔玧其微微笑，要朴智旻不要想太多。「那今晚我們來跳舞吧。交際舞會嗎？」
「我想我不會」
同性戀三字如同夢靨般深植在朴智旻腦海裡，就連最喜愛的跳舞都忘了。「沒關係，我們學」
晚餐時間結束，閔玧其今天特別殷勤幫忙把餐桌都收拾完畢，平時總是下垂的嘴角揚起在誘人的角度。「朴智旻先生，請問你可以委屈求全跳女生的舞步嗎？」
閔玧其彎下腰，在朴智旻的應允下將朴智旻帶到了客廳中央。「跟著音樂跳就好」
任由朴智旻墊著鞋尖將自己交由閔玧其，沒過多久，朴智旻已經能夠自在地隨著音樂舞動，一步一步地觸動閔玧其的心跳。「你比我想像中的會跳舞」
「是嗎」少年褪去了自卑，那雙漂亮的眼睛流露出吸引人的自信，閔玧其不是朴智旻，他對朴智旻給自己的吸引並不反感。
隨著一曲完了，兩人紛紛攤在冰涼的地板。閔玧其爬起身，想先把只穿薄薄棉衫的朴智旻拉起來，一個施力不當，兩人就這樣在地板上糾纏。
兩人如此的近，近到連對方的喘息和汗水都親密交融，閔玧其用指尖挑起朴智旻被和浸濕的瀏海，兩人的唇瓣越來越近...
「不行！」那是閔玧其第二次看到化為野獸的朴智旻，不過這次不是自卑，而是害怕。他推開了自己，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這並不是朋友該做的事」
「你明明就知道這並不是可恥的事！同...」
「閉嘴！」
這次他把自己推得更遠，無視自己跑回了房間。
那時候爸爸的心情也是如此吧。
閔玧其站起身拿起了電話。「朴夫人，我想有件事我必須向你坦白」
「我愛上朴智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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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玧其做了一個夢。夢中，母親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他看著媽媽雙眼哭得紅腫還是用力地抱著自己。「松月啊，母親回天上了。我們人生下來就是要還債，但是在愛情這方面千萬別虧待自己，因為老天爺隨時會把你的愛人收回去當天使，知道嗎？」
年幼的閔玧其只是笨拙的擦著媽媽的眼淚。
「好」
夢醒了。但現在只是清晨。
＂我想和你談談，明天中午好嗎？＂
一條來自朴夫人的訊息。閔玧其抹乾淚痕，大致計算了郊區到市區的時間。
「得趕快出門才行啊」
經過一段時間的路程，閔玧其再次見到了朴夫人，沒有想像中的責難，只是更多的感謝。「真的很謝謝你，閔先生。」
「呃，夫人，關於我昨天晚上...」
朴夫人微微笑。「當一個孩子生命即將垂危，是不是同性戀都不是重點了」
「等等，」閔玧其頓了一下「你說性命垂危？」
「嗯」朴夫人點點頭「醫生曾經說過如果智旻受到太大的刺激會造成他神經混亂」
閔玧其對於接下來的談話記憶是一片空白，回到郊區的他努力避開了所有朴智旻會出現的時間，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資料夾裡再次存檔的曲子已不再甜蜜，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沉重。
在今天還沒到來之前，閔玧其也許會默默躲在屋裡守護著朴智旻。然而，他今晚算錯了時間，不，是朴智旻和他的新朋友聊得太忘我。
站在他身旁的是個黑色長髮的女孩，膚色白皙，身材比例良好。
「妳是？」
「她是我的新朋友」
對啊，和自己一樣是朋友。
禮貌地打個招呼後，閔玧其回到了工作室。
何時才要放手？
再等一會就好。
閔玧其自問自答，手上把玩著的刀片割破了嬌嫩的皮膚，留下了鮮紅的血液。
接下來的日子閔玧其把自己關在小小的工作室，他聽著朴智旻準備好早餐，在自己的臥室和工作室徘徊，但最終都沒有敲響其中一扇門。他也聽著朴智旻和女孩聊天，不同於自己每天對朴智旻的調侃，女孩給得更多是成熟的建議，重要的是，她是真心地想和朴智旻在一起，而不是支票上虛偽的數字。
「智旻，我們交往好不好？」一日，他終於聽到女孩嬌羞地問道。「像男女朋友那樣」
「嗯，在一起」
閔玧其閉上了雙眼，努力抑制住自己衝出門親吻朴智旻的衝動。「該死」
拳頭傳來的痛覺並不能擺脫內心的無力，閔玧其冷笑。
對啊，她可是個女孩啊。
你在奢求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閔玧其出門的次數更少了，他在女孩來到的時候戴上耳機，把所有最吵的重金屬搖滾聽過一遍。
還是放不下心。
「嘿，朴智旻的新朋友」那是一個悶熱的夜晚，閔玧其叫住走在路上的女孩，往女孩手上塞了個紙條便離開。「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找我」
已經不想多做解釋，閔玧其在朴智旻臥室的燈暗去後回到了朴家宅。
日子又這樣一天天過，躲得了一陣，躲不了一時。朴智旻最終還是敲了自己的房門。
「怎麼」此時的閔玧其已經顧不上自己有多狼狽，意外的，他看到朴智旻不只瘦了好幾圈，還掛了濃濃的黑眼圈。
我們都在互相折磨吧。
「我的女朋友想要跳舞，我約了明天晚上」
「需要音樂？」閔玧其從抽屜拿出了一片光碟，他瞥了眼光碟上的For.Jimin，塞給了呆愣的朴智旻。
對不起。
他的行李不多，一下子便收拾完了。他看著朴智旻一邊想阻止自己又顧忌著接觸，最後只能竭盡全力大吼。「哥你不能這樣，我們是朋友...你說了朋友不輕易背叛的」
「你是傻子嗎」閔玧其從口袋拿出那張被自己折過好幾次的支票。「這是錢，比友情更重要的東西」
「工作室那些東西送你吧。很抱歉我真的無法看著你和你的女朋友用著我的音樂調情。就當我背叛了你」
閔玧其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得夠瀟灑，他從餘光中看到朴智旻的手覆在心臟的位置，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虛弱。
「對了」最後還是做不到毅然決然。「你瘦了太多，照顧好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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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離開，閔玧其便想過許多種和朴智旻相遇的模樣，但沒有一個設想的時間這麼快。
閔玧其買下了那間破舊旅社其中一個小房間，用自己為剩不多的存款，而第一個客人就是朴智旻的女朋友。
「智旻他...他說他要死了」女孩死死拉住自己的手臂。「拜託你一定要去找他。」
該死。
閔玧其瘋狂地衝出旅社，沒什麼人煙的小鎮沒有計程車，顧不上女孩，閔玧其已經循著熟悉的路線跑了過去，等自己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跑到朴智旻的床旁。「智旻？我帶你去醫院吧」
連計程車都攔不到的地方怎麼找得到醫院？
但此時的閔玧其已經想不了那麼多，說著就要把虛弱的朴智旻抱起來。
「不了」懷裡的少年異常的虛弱，每一個呼吸都在倒數。「就這樣陪著我說話」
「智旻...」
那肉肉的手指抵住了自己的唇瓣，閔玧其好似可以看到房間角落有著一朵快凋謝的玫瑰。
「我們再跳最後一次舞吧」
閔玧其點點頭，溫柔地把無力的朴智旻抱下床，耳邊傳來了朴智旻的苦笑。「唉呀，我都要走了，你一點都不傷心啊？」
「這個時候哭的話怎麼把你看清楚」
我還要把你開心的、生氣的、還有跳完舞時滿足的表情都牢牢記在腦海裡啊，怎麼可以有一個畫面不清楚？
相視而笑，熟悉的旋律再次迴盪在客廳。朴智旻也想像上次那樣擺動自己的身軀，但體力的條件已經不容許，閔玧其努力地想掩藏悲傷，但他知道此時朴智旻的眼睛看得比誰還清楚。
「如果我還能活著，我們一定要在一起」
閔玧其點點頭，摟住了朴智旻的腰。「好」
曲子到了結尾，朴智旻幾乎把所有的重量都交給了閔玧其。
「我愛你」用盡全身的力氣，朴智旻吻上閔玧其緊蹦的唇瓣，閔玧其溫柔的回覆，當閔玧其睜開眼，朴智旻的臉色以不復剛才的虛弱，還多了幾絲紅潤。
而第一次嘗到接吻甜蜜的朴智旻還閉著眼享受，可愛的眼睫毛還誘人的顫了顫。
「嘿，傻瓜，兌現你的承諾」閔玧其又吻上了上來。「在一起吧」
=少年與野獸 番外_suga ver.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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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碩＿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