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典禮後台，閔玧其凜著臉看著朴智旻和老師們說說笑笑，一旁的學妹還不忘應景的配上幾句智旻學長好帥、智旻學長雙商稱霸等等的讚嘆。
「搞什麼，領個獎跟辦簽售會似的。」
閔玧其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夠讓後台的人安靜下來。
「沒關係，」朴智旻一手制止準備開罵的主任，一邊帶著微笑轉過身：「玧其，我知道這次數學你多錯了一題計算題，和我差了一些分數，但也不要太灰心嘛，沉住氣，人生不只一次考試是嗎？」
一旁的背景音馬上換成智旻學長好大度、大人不計小人過，閔玧其才剛要懟回去，主持已經開始唱名了。
「二年級校排前十，第一名朴智旻，第二名閔玧其，第三名......」
閔玧其氣還沒吞呢，見大家都已經開始動作，只能急忙趕上正大步走上台的朴智旻。
「你別以為你總擺著那張臉就不會被拆穿。」站到定點後，閔玧其咬著牙對著右手邊的朴智旻說道。
此刻的朴智旻依舊掛著招牌笑容，從牙根憋出的話卻和臉上的笑容格格不入：「先擔心你自己吧，萬年老二。」
反差之大，閔玧其差點一個不注意把手裡的獎狀給撕了。
該死的朴智旻！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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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朴智旻一開始也想和閔玧其和平相處，在他的觀察下，閔玧其雖然個性冷，但對自己的朋友十分義氣，與這種人交往就算沒有益處也不會有壞處，沒想到還沒等朴智旻釋出善意，閔玧其已經表達出了自己對朴智旻的不滿。
「虛偽，朴智旻那些都是假出來的。」
一次無心聽見閔玧其和他朋友們的談話，朴智旻想不透自己哪裡得罪了閔玧其，想了幾天還不解氣乾脆不想了，開始有意無意和閔玧其塑造對立。
全校第一名和全校第二名鬥起來可看性再高不過，同學們每天打聽閔玧其說了朴智旻什麼壞話，朴智旻又在哪裡反擊，兩人鬥來鬥去，連老師都加入了戰爭，從成績鬥到人品，唯恐天下不亂。
「學校辦了以班級為單位的數理競賽，取班上數理成績前五名去參加比賽，不得有異議。」
底下一片譁然，朴智旻的數理成績第一，而閔玧其第三。一旁的朋友打趣地推了把愣住的閔玧其，閔玧其回過神，很不巧地和朴智旻對上了眼。
「老師，我要退出。」
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還沒等老師開口罵人，朴智旻的輕笑打斷了沉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校內賽也是會影響到學期總成績的吧。」
「玧其同學，你能輸得起這五分嗎？」
數理是朴智旻的強項，偏偏是閔玧其的弱項，這五分，他的確輸不起。
自尊和現實他幾番考量還是選擇了後者。
「老師，我參賽。」
見閔玧其忿忿不平地坐回座位，朴智旻忍不住對著窗戶笑了，閔玧其才剛想瞪回去，就見窗戶倒映出朴智旻的笑顏。
好看。
被當眾嘲諷的憤怒也不知道拋哪去了，剛還氣得七竅生煙的閔玧其，看著朴智旻的笑臉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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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朴智旻把隊內其他人留下來做題目，其中也包含了閔玧其，雖然不想和朴智旻有過多的交流，但閔玧其也不想因為私人情緒拖後腿，這樣理性的念頭在看到考卷後只維持了三分鐘。
「停，交換改。」
閔玧其才剛開始寫最後一題的算式，考卷就被一旁的朴智旻無情地抽走了。
「嘖。」
朴智旻邊改邊皺眉，閔玧其不好意思面對自己的滿江紅，喃喃道：「弄得你好像都會似的。」
不甘心的閔玧其瞥了眼朴智旻的考卷。
全對。
注意到身旁人的視線，朴智旻驕傲地挑了挑眉。
「抱歉，都會。」
接下來的時間，朴智旻將大家錯的題目都講解一次，不過閔玧其實在錯得太多，朴智旻只好留下來單獨指導。
「你這個第二名怎麼拿的，塞紅包？」
「也不看看國文和社會誰是萬年老二。」
閔玧其的確偏科，但大考的數理成績也不差，也許是因為朴智旻一下從敵人變成自己的隊友，目標沒了，那種死命要算對的決心也隨之散去。
面對消極的閔玧其，朴智旻雖然無奈，但也不可能真的放著他一個人不管。畢竟不管怎麼說閔玧其和自己現在是同一陣線，他不跟上的話是會拖後腿的。認清現實的朴智旻只好硬著頭皮一題一題教下去，一天一天過去，課後輔導沒有加深兩人的感情，反倒增加了懟彼此的主題，從錯的題型到下意識的小習慣都可以被說上一兩天。
「呦，終於肯善待我的紅筆了。」
「你就誇一句進步了會要你的命嗎。」
閔玧其美滋滋的拿著全對的考卷，一下嘲笑左邊同學，一下替右邊的講解，朴智旻難得沒有破壞閔玧其的好心情，任閔玧其胡鬧了一會，才剛要制止，手機就響了。
朴智旻的手機一直都是靜音模式，只有家人才會開特殊通知。朴智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在看到來電人之後感覺更甚。
「好，妳不要慌，我馬上過去。」朴智旻嘴上說讓人家不要慌，自己已經亂了手腳，整理書包的手抖得不像樣，甚至開始對書包洩憤。
閔玧其看不下去，接過朴智旻的書包，整理過後還不忘朴智旻丟在桌上的手機：「我陪你去。」
「不用。」
「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你出事的話電話那頭的人怎麼辦！」
朴智旻被閔玧其喊愣了，呆呆地坐上閔玧其的腳踏車，閔玧其按照朴智旻口述的方向來到了一處暗巷，遠遠的看到一群人把女孩逼到了角落，閔玧其還沒搞清楚狀況，坐在後座的朴智旻就已經衝了出去。
嘩。
水潑到衝出來的朴智旻身上，一群人對於突然出現的朴智旻感到不知所措，閔玧其上前將朴智旻和女孩護到身後，仔細一看，帶頭的、拿著水桶的、起鬨的，都是外表嬌弱的少女，有些甚至在閔玧其的氣場壓迫下眼眶泛淚。
「閃，我不打女的不代表我朋友不打。」
群人一轟而散，身後的朴智旻不斷安撫著懷中的少女，不過看來沒什麼用，女孩用拳頭敲打著頭，精神瀕臨崩潰。
「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你是我哥哥！你走開！」
閔玧其幫忙壓制著女孩，抬起頭想問清楚事情原委，卻噤了聲。此刻的朴智旻太過冷靜，只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道不讓女孩受傷，卻連自己淚流滿面都不自知。
這樣的窘境直到智旻的爸爸媽媽來接手將少女帶上車才結束，天已經黑了，朴智旻坐在路邊的椅子上，眼淚已經不流了，卻什麼話都不說。
有時候閔玧其在對上朴智旻虛偽的笑臉時，除了嗤之以鼻，也會好奇朴智旻真情流露的時刻。他觀察到的次數不多，一次是因為自己的糗態而大笑，一次就是現在的面如死灰。
「朴智旻。」
少年回過神，緩緩站起身牽起被丟在一旁的腳踏車。
「可以載我回家嗎？」
－
朴智旻的家距離暗巷不遠，在閔玧其刻意的加速下沒五分鐘就到了朴智旻家門口。
「呃，跟你說這話挺奇怪的，不過如果有什麼事就說吧，你要我記著也行，忘記也......」
朴智旻轉過頭望著還在思考用字遣詞的閔玧其，透過朦朧的路燈，閔玧其似乎看到朴智旻身上的那層脆弱的殼正在破碎，掉落的眼淚便是逐漸剝落的殘碎。
「對不起。」
理智脫離意志之前，朴智旻只來得及說出一句抱歉。拋開顧忌的少年撲了過來，閔玧其差點沒穩住重心，斥責還沒說出口，就被朴智旻的哭聲給堵住了。
「嗚......」
不可否認的是，閔玧其沒辦法拒絕將真實自我攤在眼前的朴智旻，特別是朴智旻癱在自己懷裡痛哭的時候。
「她是我妹妹，嗚，她說是因為我，她才有病，如果我沒這麼好，那些大人不會這樣......」
朴智旻在哭的時候發音黏糊糊的，閔玧其聽了一會才聽出話中的意思。
「不是你的錯的，嗯？」
閔玧其輕拍著少年的背部，帶著朴智旻慢慢地搖擺身軀，靜靜地讓少年將以往的苦楚發洩出來。
他說妹妹生病了，醫生說發病的契機是親友們不斷的比較，父母親為了妹妹的健康讓朴智旻自己搬出去住，只有他一人，單獨一人。
曾有人這樣聽朴智旻說話嗎？朴智旻此刻所說的、所做的、所渲染的，都太過沉重，和表面上的明朗大方截然不同，有人能接納這樣的他嗎？
閔玧其想著想著，安撫朴智旻的動作變得更加輕柔，一次一次，將溫暖從手心傳送到少年的背，接著是血液、骨髓、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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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朴智旻很早就到了學校，他昨晚不知道被灌了什麼迷湯，把家務事都抖了出來，一想到閔玧其可能會拿自己的家庭背景做為武器，朴智旻就想把昨天的自己敲暈。
「唉，這麼早啊。」
閔玧其問了聲早，眼前的朴智旻眼眶紅腫還不忘對自己投射警告的眼神，閔玧其不知為何就被逗樂了，把自己的三明治放到了朴智旻桌上。
「請你。」
其他看戲的同學都被驚呆了，其中也包括主角朴智旻。
不會是要降低我的警戒心吧......
朴智旻笑了笑，大度地收下了三明治，卻偷偷地觀察敵方的動靜，沒想到閔玧其一整天都沒有懟自己，還主動跑來問數學。這下緊張一整天的朴智旻也裝不了鎮靜了，趁著體育課前把閔玧其拉到廁所：「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原本就是討厭你的虛偽，現在不會了。」閔玧其勾著朴智旻，昨晚帶給自己溫暖的源頭就在身邊，朴智旻差點忍不住撲到少年懷裡。
「重新當朋友吧。」
朴智旻對著閔玧其笑得彎彎的笑眼，用微乎其微的力道點了點頭：「啊，嗯。」
在閔玧其有意無意的親近下，朴智旻和閔玧其常常一起行動，但這不意味著他們之間的較勁消失了，只是一來一往少了煙硝味，以往朝對方弱點攻擊的那些話語，現在看來更像是朋友之間的調侃。
大部分時候閔玧其會盡職的扮演朋友的角色把朴智旻載回家，雖然後者總是嚷著座位硬，卻從未拒絕過。
「閔玧其。」
「嗯？」
「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深夜的單行道，坐在單車後座的少年望著身前人飄揚的髮絲發呆，假裝若無其事地說道。
「好啊，」閔玧其對於朴智旻主動邀約感到訝異，但無論如何朴智旻也是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想和朋友出去玩也是正常的：「要去哪裡？」
「………哪裡有電影院啊？」
「啊？！」
被朴智旻的反問嚇了一跳，閔玧其停下車，對上差點因為緊急剎車而爆粗的朴智旻問道：「你不會沒去過電影院吧！」
閔玧這麼一喊，朴智旻想狡辯的底氣也沒了七分。
早知道就不要問他了………
朴智旻對著還在嘲笑自己的閔玧其喃喃道。
殊不知他的嘴角的上揚已經透露出他內心的想法－
他已經開始期待，甚至開始想像了。
學校之外的閔玧其，和學校以外的自己碰面，會是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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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如人願，兩人約好的那天颳起了雷陣雨，渾身濕透的閔玧其拿著一盤光碟和一台DVD播放器到朴智旻家。
「吶，我家只有這片。」
「玩具總動員3？」
「嗯。」閔玧其等待著朴智旻開啟嘲諷技能，沒想到那人興奮地接過光碟片，嘴上還嚷著想看很久了。
這樣的朴智旻，這幾天閔玧其常見，但太過真誠反而讓閔玧其無所適從。因為只有他看得到這樣的朴智旻，之於朴智旻，因為特別，所以總是多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儀式感。
光碟機接好了，電影也開始播了，朴智旻關上燈把零食拿到沙發下，拍拍身旁的座位：「唉，別客氣，自己來。」
要是那些整天犯花癡的少女看到此刻翹著腳癱在沙發上的朴智旻會怎麼想？
閔玧其忍不住偷笑，在朴智旻一臉鄙夷的眼神下坐到了沙發的另一端。
這部片並不新，閔玧其從小到大看了好幾次，說實在的他今天來看的本來就不是電影，而是接觸新事物時的朴智旻會有什麼反應。
「呀，閔玧其，我發現你跟胡迪還挺像的。」
朴智旻一邊啃著洋芋片一邊做出自認中肯的見解。
「你說聰明的部分？」
「不是，」朴智旻狡猾地笑了下：「怨天尤人的部分。」
笑鬧間，兩人的距離變得愈來愈近，直到大腿外側都貼在一起，朴智旻假裝沒有發覺，把爆米花放到了兩人之間，像是可以用小小的塑膠桶掩飾自己的僥倖。
電影結束了，他們都沒有哭，閔玧其甚至為此打開了沙發旁的檯燈，發現朴智旻脹紅著臉，眼眶卻沒有一滴淚。
「你怎麼臉這麼紅？你不會......」
撲通、撲通、撲通。
要被揭穿了嗎？
朴智旻聽見腦袋有另一個聲音在吶喊。
要揭穿什麼？有什麼好揭穿的？
他也不知道，拜託閔玧其不要比他先知道......
「你不會是在忍哭吧？我的天，你也太倔了。」
鬆了一口氣，朴智旻揍了閔玧其一拳，隨意帶過了這個話題。
有可能嗎？
朴智旻看著在玄關處穿著鞋子的少年，閔玧其只要穿個簡單的飛行外套和牛仔褲就很好看了呢。朴智旻的思緒飄到了灑落陽光的窗邊。
「我先回家了。」
「等等，」
他一直想要試試看。
在平時一直不敢做的。
「可以載我一下嗎？」
－
朴智旻家再往東走一段路就會到農田，那裏的路更窄，但人不多，讓一台腳踏車通行綽綽有餘。
「嗚呼！」
朴智旻雙手打開感受著風從指尖和指縫溜過，閔玧其透過倒影看到了朴智旻此刻的姿勢：「你都幾歲了，幼不幼稚！」
後座的少年聽著駕駛的抱怨，絲毫不影響自己的好心情，瀟灑地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和閔玧其說不和他計較。朴智旻一直沒有跟閔玧其說過，他很享受在後座看著閔玧其的模樣。夜晚時，閔玧其會在僅少的光源下透出金邊，像是來拯救他逃離黑暗的天使；白天閔玧其這個天使就會把自己領向光明。
他好像快飛起來了。
朴智旻閉上眼，耳邊只剩下閔玧其不停歇的吐槽、鐵鍊運作的聲響、還有它－自由。閔玧其給自己的其中一樣寶物。
他想像著自己起飛，在空中遨遊的姿態，閔玧其會一邊嫌棄著自己的起步姿勢一邊領著自己飛向藍天。想著想著，朴智旻猛地抱住閔玧其的腰，那是他從未做過的，也是身前人從未預料到的。被嚇到的閔玧其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了車速。
他收起了翅膀，閔玧其卻依舊帶著自己飛翔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閔玧其傳過來的部分遠比自己強烈得多，朴智旻感受不出來這些雜亂的波動哪些屬於自己。
「你啊。」
溫柔的嗓音融入在風裡，連下文都輕巧地帶走了。
－
要說起那天所帶給閔玧其和朴智旻的變化就是他們更黏對方了。見面的地點從此不局限於學校還有單調的單行道，還有朴智旻的家、電玩店、圖書館......
「你們要去為什麼不和大家一起去？」
一次放學，閔玧其的朋友之一見閔玧其又要跟著朴智旻走人忍不住問道。
「他哪都沒去過，要是被你們一教，學壞了怎麼辦？」
是啊，兩個月前說他生活單調、人生無趣的也是您呢。眾人冷笑。
總之，閔玧其正式成了替朴智旻乏味生活增添趣味的調味劑，相當盡職，連假日也不缺席。
「你那天晚上有空嗎？要不要來這裡看看？」
閔玧其朝朴智旻遞過了一張名片，上頭的營業時間很明顯就不適合他們的年紀去光臨。
「這裡是做什麼的？」
「你來就知道了。」
夜晚，朴智旻早了十分鐘到達店面，並花了五分鐘尋找正確入口，初來乍到還以為是什麼聲色場所，但實際一看，大家的關注焦點並不是在舞池，或是花樣百百種的酒類，而是在最前方的舞台。
這裡比起不良場所，更像是一個昏暗的秀場。
「我們今天的比賽即將要開始了，先來歡迎第一位出場的選手－」
現場的歡呼聲太大，朴智旻根本還沒聽清主持人說的名字就被簇擁著上台的少年，不，男人給嚇愣了。
男人身穿全身黑，帶了一副把臉遮住一半的墨鏡，帽沿壓低，打在節奏上的押韻不斷拉高全場的興致，歡呼聲越來越大，對朴智旻的干擾卻越來越少。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不一樣的閔玧其。
朴智旻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表情，但一定不是很美觀才會讓閔玧其在結束時對自己笑了下。
「我等會有個朋友要見，很抱歉今晚沒辦法參與比賽全程。」
閔玧其性感的嗓音就像細微的電流竄進朴智旻的身體。
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朴智旻推開身旁的人就跑，他跑得很快，快到朴智旻停下來時，只注意到這裡是單行道，而不確定自己確切的位置。
「呀！朴智旻！」
閔玧其隨後趕到，被呼喊的人轉過了頭，臉上帶著電影結束時的羞紅。
原來是這樣。
閔玧其除了心跳之外，其他思緒都因為得到答案而冷靜了下來。
路燈照著離自己才一公尺遠的朴智旻，看著地面逃避視線的少年眼睫毛結著金色的小光點，低垂著頭，姿勢顯得相當乖巧：「是不是要墜機了？」
「......啊？」
閔玧其一身酷帥跩，露出這樣疑惑的表情其實很滑稽，但此刻的朴智旻注意不到那麼多，他覺得他快被太陽的炙熱灼傷了，他需要閔玧其，需要閔玧其決定自己的去向。
「我每次坐在後座的時候，都覺得我好像快要飛起來了。」
被家庭、被學校賦予的那些假象都可以拋到空中，只要待在你身邊，這些都可以做得到。
閔玧其，我好像......
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話，少年勉強將視線往上移了一厘米，閔玧其強行抬起少年的下巴，與霸道動作反差的是，閔玧其臉上也泛著和朴智旻一樣的潮紅。
「回家吧。」
「......」
心照不宣。
後座的朴智旻臉上高溫降了下來，耳尖甚至變得有些冰涼。閔玧其絕對察覺到自己想說什麼了。
但閔玧其沒有回應。
這麼想著，朴智旻又感覺冷了幾分。
「朴智旻，」閔玧其騎得很慢，慢到這些話沒有被風吹散：「你這樣把所有的你都展現在我面前，我會很困擾的。」
你知道我沒辦法拒絕這樣的你，會大哭大笑，會嘗試表達愛意的你。
「朴智旻，不會墜機的。」
因為我也喜歡你。
=Fight or Fly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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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碩＿ (1)
